Le_Mond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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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还有一些口嗨都放上来吧


于咸阳宫夜谈。嬴政并不善于用语言或肢体表现出想继续听下去的欲求,只会一杯接一杯倾酒入觞,酒未见底,李斯便知道他该继续说下去——其实喝完了也不会,因为新的一坛随即会置于台面。李斯也喝,一开始只是拘谨恭微地自己倒酒,酒坛为方便取用放得靠近嬴政,他每次要拿就须得跪坐直身,次数多了腰肌劳损的毛病就开始露头,他没忍住借着袍袖的掩蔽另一手在腰后小小揉捏几下,眼前还时刻注意嬴政的神色,见得无虞才稍稍放心。


结果下一次刚要起身取酒就被嬴政一个眼刀钉在原位,祖龙一手揽起宽大的袖口一手提着酒坛朝他伸来。但老嬴家的有几人做过这种服侍人的事,秦始皇自然也不例外,手一抖一杯中有半杯洒到了外面,有些还湿淋淋地挂在李斯刚写的竹简上。李斯本来碍于君臣之仪不想笑,但转头环视略显空荡的咸阳宫,不见寺人百官、经纬宏图,忘川水在殿外翻来隐约的涛声,他先是轻轻叹气,终于放声笑了。陛下要是实在介意,可以让斯另取一坛。


你坐着,嬴政沉声。接着一坛酒闷闷落在他脚边的地面,因为李斯桌上全堆了竹简。朕如有需,可以自取。李斯恬然自适,仿佛没被打断过一般拾起前言,从今日遛狗至忘川野外偶见元相国与白少傅在那紫薇丛后不知作何,弄得丛花簌簌作响,到汉武因金戈连连白字被使君勒令半月内不得再草征幽方案递送桃源居。


其实如此这般嬴政皆有风闻,金戈馆内刘彻的哀嚎更是萦萦在耳——使君今日异想天开令他二人组了天命,最后臊眉耷眼说真是好一场失败的试验啊。但他乐得听李斯再说一遍。即便今日才发生更或是曾经亲历,那些在他现下漫长而百无聊赖的生活中也不过是平面而定格的故去之事而已,惟经廷尉润泽的声音转述后才吸水膨胀,在他面前生气勃勃地舞动着。也不再同于故世,故世时李斯的声音一般用来间六国、议逐客、定帝号、分郡县、宣制诏,渭水声势浩浩东流滔滔,何曾有过做闲人语闲事的时机,就是可惜了这一把好嗓子,本该使来评叙闲情,却多用于定分狱讼,或是求情哀告。


先生若不来忘川,下一世或可投胎去做个说书先生……他的思绪且行且远。陛下要斯去评书么?甫一回神,便见对面那楚地来人衔着一双似笑非笑的眼偏头看他,才发觉自己竟不觉口吐心中言。嬴政决定装聋,手一伸从李斯那捞来刚放过去的酒,晃晃见不剩多少,便一股脑倒进手中爵,溅了些在袖口。随后一饮而尽。李斯望着他出神,眼花耳热间又见年幼的骊龙伸手来向他讨要离纵的计谋了,好一会才明白嬴政让他继续说。嬴政实际上一人喝空了三分之二的酒,现下有些醉,粱麦醇香蒸得他脸上飞红,眼前出现两个李斯,一个李斯在说话,一个李斯在写字,两个李斯都在看着他微笑。


总而言之,他睡了个好觉,除了脸部与自己袖子上的绣金分离时有点刺疼。然后他发现他睡得好是因为没有强光源的刺激,有人把大殿中的灯全部灭去,只留下座旁一灯架还亮着。再一转头,李斯本在的位上无人。嬴政心下却不慌,盯着空位看了几秒,又望向长明灯架,若有所思。


他走过去,李斯果然靠着旁边一盏熄灭了的灯架沉沉睡着,手里还摊着把灭烛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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